生死疲劳内容简介

《生死疲劳》将六道轮回这一东方想象力草灰蛇线般隐没在全书的字里行间，写出了山东高密东北乡西门屯里几代农民对生命、对土地的无限执着和歌颂。小说的主人公之一集中阐释着农民与土地的关系，而另一个主人公即小说的叙述者，则在六道轮回中，一世为人、一世为驴、一世为牛、一世为猪、一世为狗、一世为猴，从不同的视角讲述他所看到的世界。小说也正是通过他的眼睛，准确说，是各种动物的眼睛来观察和体味农村的变革。透过生死轮回的艺术图像，展示了建国以来中国农民饱经患难的生活和他们顽强、乐观、坚韧的生命。故事情节极端、怪异、变形、荒诞，但是与寄寓其中的哲理浑然天成。

小说一共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驴折腾》。

讲的是曾经是山东高密东北乡地主的西门闹1948年被枪毙，到了阴曹地府大闹两年仍不罢休。他心里积压着怨恨和委屈，虽地主身份不假，但是西门闹生前却是“热爱劳动、勤俭持家、修桥补路、乐善好施”的好人，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死的那么惨，不知到底犯了什么罪。他要继续转世为人，没想到，当他再次来到人间的时候，他“堂堂乡绅西门闹，竟成了一匹四蹄雪白、嘴巴粉嫩的小驴子”，从此开始这一世为驴的生活，也给我们掀开了一头驴眼中的世界。

西门闹生前有一妻两妾，妻为西门白氏，不能生育，所以她把自己的陪嫁丫头迎春送给西门闹做了二姨太，很快有一对龙凤胎降生，男孩取名金龙、女孩取名宝凤。西门闹第一次转世投胎，来到的这户人家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二姨太迎春家。西门闹死后迎春嫁给了西门闹的长工蓝脸，并分得西门大院的东厢房住，此时迎春是他的女主人，昔日长工成了男主人，西门闹一时悲愤交加。就在在同一天，迎春和蓝脸的孩子蓝解放出生，也就是故事的另外一个讲述者。吴秋香为西门闹的三姨太，没有为西门闹生过孩子，现在的她是黄瞳的妻子，二人在西门闹家的东厢房居住，婚后生有一对双胞胎女婴，长名互助，幼名合作。而西门闹家堂皇的五间正房，现在是西门屯的村公所，村长兼村部书记洪泰岳是个

正派的基层干部，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几十年来一直怀有崇高的革命热情，而与他相对的蓝脸则是偏执的“单干户”，几十年来一直固守着自己的土地，执拗而勇敢。他们“是个性相似的两个人走了不同的方向，互为正负，合起来是一个人，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西门驴一世命运多舛，他虽未驴身，可是西门闹的思想即一个人的思想还留在他体内，他起初接受不了为驴的事实，眼看着家宅被人占据，妻子孩子跟了自己的长工，他可谓悲痛愈加，然而慢慢的，他开始接受并适应了作为西门驴的生活，“四蹄踏雪”的较好外形给他带来了骄傲和满足，主人蓝脸的细心照顾让他心存感激，然而当他看到妻子白氏受审经历的种种磨难，他大闹公堂跳高墙，想亲近妻子，没想到人驴殊途，无意中他竟然伤害了白氏。知道自己闯了祸，西门驴离家出走，并与“韩花花”偷偷约会，结果突遇饿狼，西门驴带着爱人韩花花与两匹穷凶极恶的狼展开了殊死搏斗，西门驴伤痕累累，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最终战胜了恶狼，保护了韩花花。危险过后，以为爱情会绵长恒久，没想到韩花花背叛了西门驴，他也就跟着主人回到了家。蓝脸是西门屯唯一的“单干户”，村长洪泰岳几次来游说都不成功，忽然有一天一群人冲进院子带走了主人，西门驴慌乱中逃跑，过了几天食不果腹的日子却因祸得福遇到了陈县长，这也是西门闹驴生涯中最风光的一段时间。不过好景不长，西门驴驮着县长走在崎岖的山路，忽然遇不测前蹄陷入石缝中折断了，蓝脸对西门驴有着深厚的感情，他和迎春为西门驴的遭遇感到伤心难过，后来得英雄庞虎相助，为西门驴装了义肢，可是没多久，一群饥民闯进蓝脸家院子，抢了单干户家的粮食，还杀了单干户的瘸驴。至此，西门闹作为驴的生涯结束了。

第二部分《牛犟劲》。

西门闹与阎王争辩无效，没有托生成人，变成西门牛落户蓝脸家。这一部分的讲述者变成了蓝开放，时间是1964年，他与蓝脸去牛市买牛，似乎命运早有安排似的，蓝脸认准了西门牛，并把他买回家。很多人用各种方式劝说蓝脸入社，但是他执意选择单干，常

常端出毛主义的命令“入社自愿，退社自由”，后来他找到县长，又找到省委农村工作部，这下有了护身符，更加坚定了他把“单干户”走下去的决心。不过在洪泰岳等人的煽动下迎春为了保全自己和孩子，带着金龙和宝凤与蓝脸入了社，至此一个家分成了两半。金龙和蓝开放在河滩上放牛，兄弟俩因为入社的问题常常打斗，金龙渐渐显示出精明和冷漠的个性，眼里几乎没有了父子兄弟的亲情。这时候村子里又来了“四清”运动，把所有干部都折腾了一遍，包括黄瞳和洪泰岳。当时金龙是屯子里最受器重的青年，他还和生产队里的大学生常天红成了朋友。而蓝解放看见他们每天搞运动，心理面也想着入社跟他们凑热闹，与此同时他爱上了黄瞳的大女儿黄互助。又到了春天耕作的时候，洪泰岳故意刁难蓝脸，不准西门牛踩到人民公社的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西门牛却真真地做到了，给蓝脸挣足了面子。随后蓝金龙成立了“金猴奋起”红卫兵西门屯支队，打算把西门大院刷成一片红，蓝脸发发牢骚，金龙竟然残忍地命令孙家的四兄弟去刷蓝脸的脸， 红油漆差点弄瞎蓝脸的眼睛。随后西门屯里常常有游街的队伍，洪泰岳、黄瞳、蓝脸等人都在队伍里，面对种种屈辱和折磨，蓝脸和西门牛都选择了顺从，然而杀猪人砍断了西门牛的一只牛角，这就彻底激怒了他们，西门牛用那只完好的牛角刺入了杀猪人朱九戒的肚皮，此事放告一段落。到了冬天大雪封村的时候，蓝金龙在西门屯当起了霸王，他搭建一个平台总是在上面发号施令，一次意外让他跌落下来，差点送了性命。虽然病后慢慢恢复，但是当他发现自己平常穿的那件军装被他的娘洗的变了样子，一瞬间暴跳如雷，还好互助心灵手巧，把衣服恢复了原样。看到互助对金龙的热络和关怀，蓝解放终于知道自己没戏了。新年临近，金龙成为了高密县银河公社西门屯大队革命委员会主任，他们热热闹闹排戏迎接新春，而蓝解放也想凑热闹却屡次被拒绝，金龙讲述其中道理，蓝解放最后抵不住诱惑和压力还是背叛了父亲蓝脸，带着西门牛入社了。金龙的靠山常天红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撤职，他的处境随之变得愈加艰难，在蓝解放入社不久，金龙和那些地富反坏和走资派一起成了管制对象。又到了春天耕地的时候金龙牵着西门牛拉犁，可是西门牛原地不动，气的蓝金龙用烧红的铁条为西门牛扎了鼻环，再用鞭子抽、用火烧、甚至豁开了西门牛的鼻子，可西门牛依旧原地打卧、稳如泰山，一向不低头、不屈服的西门牛这一次面对他的儿子，选择了

无言的接受。最后牛的皮肉被烧焦了，却没有人上前阻拦，蓝脸目睹着一切，浑身抖着，痛苦难耐，就在这时候西门牛突然站了起来，朝着蓝脸走去，他似乎和蓝脸一样固执，连死都不想死在人民公社的土地上，终于在踏上蓝脸那一亩六分地上沉重地倒下了。

第三部《猪撒欢》

结束了西门牛的生涯，西门闹再一次鸣冤大闹阎罗殿，这一次阎罗王许诺会让西门闹投胎到一个遥远的国度，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可是当西门闹睁开眼睛时，他才发现阎王又耍了他一次。这一回西门闹以“猪十六”的身份落户到杏园猪场。西门闹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几乎想尽快死掉去找阎王算账，可是很快西门猪就开始“体验着一头猪娃吃奶的快乐”。猪十六霸道无理可是因为他处处表现的与众不同，所以洪泰岳决定把猪十六单独喂养，而饲养员就是西门闹的妻子白氏。为了“大养其猪”，金龙从沂蒙买回一千多头猪，一头叫刁小三的同样特别的猪做了西门猪的邻居。西门闹这一世为猪没有遭受太多苦难，他吃吃喝喝、锻炼身体，晚上还可出来自由散步，听到莫言朗诵《参考消息》，生活过得安逸快乐。金龙举办的“大养其猪”现场会热闹非凡，猪们都打扮的夺人眼球，猪十六两脚盘上杏树表演绝技，谁知因为喝多了酒，竟然失去平衡掉了下去。不过这只算小插曲根本不影响猪十六的生活，他是杏园猪场的重点种猪培养对象，可是那个刁小三因为妒忌猪十六而拆了猪舍，醋海翻腾的不只这两头猪，还有蓝金龙和蓝解放。唯恐天下不乱的莫言把蓝金龙和黄互助的浪漫情事告诉了蓝解放，他由此发疯，继而蓝金龙在发电机房里也折腾起来，真疯假疯让人难以猜测，后来洪泰岳召集村里的头头脑脑开会，又是莫言出主意，让黄合作嫁给蓝解放，黄互助嫁给蓝金龙。两对夫妻同时举行婚礼，就在这时蓝金龙的疯病突然莫名其妙地好了。猪十六参观完婚礼回到猪舍发现刁小三调戏着蝴蝶迷，一时之间猪十六勃然大怒，与刁小三又展开了一场搏斗，这场大战以刁小三的失败告终，他右眼全瞎，多亏了黄互助和蓝宝凤又把他救活了，不过不幸的是，1976年8月20日前后一场来势迅猛的传染病袭击了猪场，众猪染病，最后只留下七十多头猪活下来。9月9日，毛主席逝

世，蓝金龙端着收音机行走在屯子里告诉大家这个沉痛的消息，人越聚越多，猪十六受环境的影响也混迹在人群中，许宝看到猪十六后起了歹意，猪十六将计就计，和许宝大战一场，最后许宝送命，猪十六逃出圈舍，来到吴家嘴的沙洲上，在与当地野猪战斗过程中意外地发现了刁小三，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在这里称王，见到猪十六，刁小三主动让位，把猪王的位子给了西门猪。猪十六在沙洲上生活五年，1981年的4月他重返杏园猪场，发现一切已经物是人非。洪泰岳卸任党支部书记，从前的国民党上校台长享受了“五保”待遇，屯子里有了第一台电视机，吴秋香当起了老板娘，蓝金龙宣布不再姓蓝而改姓西门，唯一没变的是蓝脸，他依然是单干户，现在人人都夸他，好像蓝脸才是对的，这一切都让老革命洪泰岳难以接受。西门猪看看热闹又晃悠到杏园，看到洪泰岳在蚕房对白氏动手动脚，一时醋意发作，西门猪冲上前去咬掉了洪泰岳的睾丸，白氏当夜就缢死在蚕房。从此之后猪十六在高密东北乡成了一头可怕的凶兽，被传得越来越神，由此展开了一个耗资巨大的猎猪行动。猪十六连夜赶回吴家嘴沙洲商量对策，不久后展开了一场人猪大战，群猪中一个叫破耳朵的不同意猪十六的作战计划，他性格暴烈、牙齿锋利，在战斗中带领群猪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得到了很多猪的拥戴，此时刁小三去世，猪十六为破耳朵让出王位，离开了沙洲。然而猎猪小组再次袭击野猪群时，他们配备了冲锋枪、穿甲弹和最具杀伤力的喷射器，毫无疑问，这一次他们胜利了，群猪惨死，猪十六痛苦又愤怒，决心为他的弟兄们报仇。猎猪小组四个人沉入水里后，猪十六回到了西门屯，他看见曾经是他二姨太的迎春在河岸边唤着几个孩子的名字，西门猪知道有人落水了，他跳下河，英勇无比地救出了孩子，最终牺牲了性命。

第四部《狗精神》。

西门闹从猪十六变成狗小四再次来到蓝脸家，这时候家中已经多了四个孩子，蓝开放（蓝解放与黄合作之子），西门欢（西门金龙与黄互助之子），马改革（西门宝凤与马良才之子），庞凤凰（庞抗美与常天红之女）。蓝脸把家里新出生的四条小狗给了这四个家庭。

西门狗被分给蓝解放一家，随后跟着主人来到了县城。六年过后，蓝解放已经是高密县的副县长，他的妻子勤俭朴实，孩子乖巧懂事，虽然蓝解放一直对妻子没有感情，但家庭还算和睦，不过庞抗美的妹妹庞春苗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一切。一次偶然的“初吻”让蓝解放尝到了爱情的美妙滋味，他坠入情网无法自拔，没过多久向黄合作提出离婚。这时的西门狗已经长成了一只威武的大狗，每天接送蓝开放上下学，成了赤胆忠心的狗保镖，对于蓝解放的所作所为他很看不下去，对女主人的遭遇也表现出深深的同情，县里狗群例会上，身为会长的西门狗欢乐之余也在抒发自己的惆怅。女主人向狗小四求助，希望得到他的帮助找到庞春苗，黄合作面对庞春苗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咬破手指写了三个字“离开他”。时任西门屯党支部书记、旅游开发区董事长的西门闹又有了新的发财构想，他想把西门屯的百姓赶出去，建立旅游村、高尔夫球场，并得到了县委书记庞抗美大力支持，联席会议上大家对这个计划展开了积极讨论，蓝解放却心神不安，他唯恐黄合做出什么伤害庞春苗的事情来。会议结束蓝解放匆忙赶回县府大院，没想到正赶上洪泰岳带着一帮乡亲聚众示威。黄合作为了挽救残局打扮得贵太太一样回到西门屯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和帮助，这次见西门欢招待客人时显得和他爸爸西门金龙一样的老练油滑。随后蓝解放被骗回西门屯，接受三堂会审，因为惹了众怒父母兄弟都对他横眉立目。还在徘徊犹豫的时候，忽然遭到一顿莫名的毒打，这使蓝解放下决心离开妻子。新华书店后院的宿舍做了蓝解放和庞春苗的爱巢，蓝开放知道爸爸抛弃了他和妈妈，所以要求狗小四带着他找到了爸爸，并用污泥糊了蓝解放的脸，此事过后蓝解放和庞春苗搬到了另一住处，紧跟着庞凤凰和蓝开放又对他们实行了第二次攻击。从1991年到1996年，蓝解放和庞春苗一直逃亡在外，这时候的高密县城里西门欢集结一群小地痞流氓称起了霸王。西门金龙的母亲迎春去世，众多高官和大款为老人送葬，就在棺材进入墓道那一刻，洪泰岳冲出来，身上绑着一圈雷管，最终和西门金龙双双被炸死了。随后庞抗美被“双规”，西门欢和庞凤凰不知所踪。已经当了警察的蓝开放找到了漂泊在外的父亲，把黄合作得了癌症的消息告诉他，父子二人连同庞春苗多年之后终于回到西门屯，三天过后，合作死了，两个月后黄瞳肝腹水去世，吴秋香也在当夜吊死在大院里。一切办理完毕，1998年10月5日，蓝解放和庞春苗领取了结婚证。

中秋夜蓝脸带着西门狗来到了那一亩六分地，一人一狗躺在墓圹里安然死去了。

第五部 结局与开端

蓝解放和庞春苗回到住在岳父庞虎家里，二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生活过的平淡自在，转年过来，春苗怀孕，一家人其乐融融，谁想到一场车祸让一起化为泡影，蓝解放见到春苗时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蓝开放见父亲孤独一人便把他接回到旧居，蓝解放迈进院子不久就发现了黄互助亲切又熟悉的身影。另一头宝凤的丈夫去世多年，儿子马改革赞成母亲与常天红的婚事，算是成就了两处姻缘。2000年元旦过后不久高密县火车站广场出现两个耍猴的人，这便是失踪许久的西门欢和庞凤凰，而那只猴子正是西门闹的转世投胎。蓝开放对庞凤凰一直念念不忘，看见她落魄的样子，想解救她或者从西门欢手里抢回来，可是西门欢二人对蓝开放冷嘲热讽的态度让他打消了念头。他们二人耍猴卖艺的消息迅速传遍县城，当年和西门欢并称“四小恶棍”之一的王铁头也找到了他们，在一个傍晚，王铁头把一把钢刀戳进了西门欢的胸膛。蓝开放料理了西门欢的后事，从此以后每晚都会去找庞凤凰，不过庞凤凰对他依然不冷不热。功夫不负有心人，蓝开放做完换皮手术后出现在庞凤凰面前时，终于感动了她。二人缱绻缠绵后蓝开放带着一脸纱布回到家里把事情告诉蓝解放，听到的却是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原来庞凤凰是西门金龙与庞抗美的女儿，蓝开放与庞凤凰同一个祖母。蓝开放万念俱灰，找到庞凤凰，那只西门猴扑上来，蓝开放一枪击毙了他，使他终于结束了在畜生道里的轮回。庞凤凰吓昏了，蓝开放看看美丽的庞凤凰，走出门对着自己的心脏扣动了扳机。2000年底，蓝解放和黄互助昏昏欲睡时接到一个电话，等他们来到庞凤凰住的房间时发现她已经死了，一个世纪婴儿躺在血泊里，他就是西门闹畜生道里轮回了半个世纪后再次投胎做人，大头儿蓝千岁，这个故事的讲述者。蓝脸那一亩六分地上葬着许多人，除了这些人还有西门驴、西门牛、西门猪、西门狗、西门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