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２，３０（４）：１２４—１２９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Ｌａｎｚｈｏｕ Ｕｎｉｖ．（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Ｖｏ１．３０ Ｎｏ．４ ２００２ Ｐ１２４——１２９ 赵壹生平著作考 赵逵夫 （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甘肃兰州 ７３００７０） 内容摘要：赵壹是汉代著名作家。本文对文献所载赵壹生平中几个问题加以考证，纠正归说之 误，又第一次对赵壹生卒的大体年代，赵壹几篇作品产生的年代进行考证提出较确定的看法，对 赵壹作品之辑佚，也有所订补。 关键词：赵壹；汉赋；书论 中图分类号：Ｋ８２５．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２８０４（２００２）０４—０１２４—０６ 赵壹，汉代辞赋家。他的《刺世嫉邪赋》 关于赵壹作品的著录、辑校，也有缺漏和疑问， 由于对春秋以来特别是汉代社会黑暗、腐败的 今就这些问题略述己见，以就正于大方之家。 尖锐抨击与批判，而受到历来评论家和刚正之 士的重视与称赞。从文学发展的角度看，他真 （一）名、字与籍贯祛疑 范晔《后汉书・文苑传・赵壹传》：“赵壹， 正将汉代侈夸巨丽、歌功颂德的大赋转变为贴 字元叔，汉阳西县人也。体貌魁梧，身长九尺， 近现实的政治抒情小赋。同时，他也是重要的 美须豪眉，望之甚伟。”唐张彦远《法书要 五言诗作家之一，附在《刺世嫉邪赋》后的两 录》卷一、《太平御览》卷七。四作“赵一”。 首诗，是汉代五言诗的名篇。赵壹的《非草 按：“壹”、“一”同，其取义也一致，《老子》 书》作为我国最早的一篇书法论文，对草书产 第十章：“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第二十三 生的历史背景、发展过程及俗弊作了深刻的论 章：“圣人抱一为天下式。”第三十九章：“昔 述，体现了历史主义的观点，对书法这种同时 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 又是社会交际、思想传播工具的特殊艺术形式 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 的价值观、发展原则，提出了至今具有参考价 以为天下贞。”王安石注：“一者，精也。”古 值的见解。 人字与名之义相关。赵壹字元叔。《后汉书・ 但是，关于赵壹的生平、作品，还存在着 郎颉传》注：“元为天精，谓之精气。”《仪 不少疑问。尤其是范晔《后汉书》本传存在论 礼》中“一”多作“壹”。郑玄注：“读为一”， 述上的含混与错误，因而，此前所见到的关于 “古文壹为一”。《楚辞・远游》：“羡韩众之得 赵壹的各种传略，都有些不合于史实的地方。 一。”又日： “审壹气之和德。”亦“一”、 收稿日期：２００２—０６—１４． 作者简介：赵逵夫（１９４２一），男，甘肃西和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中国古代文学与文化的研究 １２４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壹”通用。王逸注：“究问元精之秘要也。”其 滂而误作袁逢，因为古音“逢”、“滂”音近。 义也与“元”字之义相通。故或作“赵一”。然 《广韵・江韵》：“逢，姓也，出北海。《左传》 依本传，当以“赵壹”为正。 齐有逄丑父。”为薄江切。朱玉ｉ字《说文假借义 又华峤《后汉书》： “赵壹，字元淑。” 证》：“逄即逢也。逢当为国为姓。《左氏・昭 “淑”为清善之义， “元淑”指精气，也与 二十年传》：‘有齐伯陵因之。’注：殷诸候。齐 “壹”相通。赵壹之时，清议之士推为“三 有逢丑父。其变为皮江切者，殆即借庞字耳。” 君”之一的刘淑，即名“淑”。则本作“元 作姓氏则读皮江切，在江部，音如“滂”。姓 淑”之可能亦有。然而“叔”在古人表字中用 氏之字读音保守，保持着较古老的音读。《左 以表排行，最为常见。史书中既多作“元叔”， 传》中作姓氏之“逢”读如“滂”，则东汉时 则依范晔《后汉书》也可。 关于赵壹的籍贯，范哗《后汉书》本传写 明为“汉阳西县人”。《后汉书・段颖传》：建 宁二年，段颖“遣千人于西县结木为栅，广二 十步，长四十里”，以遮汉阳散羌。李贤注： “西县属天水郡，故城在今秦州上都县西南 也。”上都县即今天水市。东汉汉阳西县在今 天水市西南，当西和、礼县以北。中国科学院 文学所编《中国文学史》第一册１９６２年７，月 版误作“今湖北宜城”，１９６３年５月第三次印 本已改。 （二）光和元年接见赵壹并称荐之者为袁 滂，非袁逢 范哗《后汉书》赵壹传云：“光和元年，举 郡上计到就师。是时司徒袁逢受计。”详细记 述了赵壹同袁逢相见的情节，并言羊陟与袁逢 称荐赵壹。王先谦《后汉书集解》引洪颐煊日： “《灵帝纪》光和元年二月，光禄勋袁滂为司 徒；冬十月，屯骑校尉袁逢为司空。二年三月， 司徒袁滂免。大鸿胪刘邰为司徒。司空袁逢罢。 元年受计者，非袁逢也。”候康《后汉书补注 续》云：“逢未尝为司徒，当为司空。”但东汉 司空主管水土及营造工程，不参与受上计之 事，受上计乃司徒之事。袁逢既未任过司徒之 职，则受上计者非袁逢可以肯定。 据《后汉书・灵帝纪》，袁滂任司徒在汉 灵帝光和元年二月至二年三月。按例上计乃在 年底，袁滂任司徒只光和元年底受上计一次， 这一点与《后汉书》赵壹传史实正好相合。袁 音同于“滂”，也可以肯定。那么，即在赵壹 的当时，“袁滂”、“袁逢”只从读音上难以分 清，则传闻致误，也就不足为怪。范哗等著东 汉史者据当时有关传闻资料写成，误为袁逢， 也不为无由。《后汉书集解》惠栋云《文士 传》作“袁阳”，王先谦以为“逢字周阳，举 其字也。”我以为“阳”乃“滂”字行书致误， 因为如果举字则姓可以省，而“周”字不能省， 且此处记述事件，不当称字。 袁滂，字公熙，又作公喜，纯素寡欲，终 不言人短。“当权宠之盛，或以同异致祸，滂 独中立于朝，故爱憎不及焉。”汉灵帝光和元 年二月至二年三月任司徒。汉灵帝中平元年 （１８４年）前后任执金吾，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 平北地先零羌及袍罕河关反叛，袁滂为副（见 《后汉书・灵帝纪》、《董卓传》及李贤注引袁 宏《汉纪》）。他鉴于坏人当道难处，一般不轻 易臧否人物，但对正义之士也还能加以扶持。 同羊陟一起称荐赵壹的，也是袁滂，不是袁逢。 （三）赵壹访皇甫规在建宁元年，非光和 元年 范晔《后汉书》本传在记述了袁逢（应作 袁滂）接见赵壹的事情之后，写了赵壹拜访河 南尹羊陟的情节。然后说： “陟乃与袁逢 （滂）共称荐之，名动京师，士大夫想望其丰 采。”下面说：“及西还，道经弘农，过候太守 皇甫规。”并详细写了访皇甫规时因门者未及 通报而离去，皇甫规让主薄奉书去追，赵壹只 在路途复书一封而并未返回的情节。按本传之 １２５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说，此事是在光和元年赴洛阳上计归还之时。 似误。《后汉书》本传云： 但皇甫规卒于汉灵帝熹平三年（《后汉书・皇 ……而恃才倨傲，为乡党所摈，乃作《解摈》。后 甫规传》：“熹平三年以疾召还。未至，卒于谷 屡抵罪，几至死，友人救得免。壹乃贻书谢恩日：“…… 城，年七十一”）。汉灵帝熹平三年即公元１７４ 窃为《穷鸟赋》一篇，其辞日：……”又作《刺世嫉 年，至光和元年（公元１７８年）他已去世四年， 邪赋》，以舒其怨愤。 则赵壹访皇甫规应在熹平三年以前，可以肯 据此，赵壹作《解摈》之后，又几次受到陷害， 定。 几乎送了性命，友人挽救方免于祸，因而有 据《后汉书・皇甫规传》，皇甫规任弘农 《穷鸟赋》与《贻友人谢恩书》之作。后又作 太守，在汉恒帝永康元年（１６７年）之后： 了《刺世嫉邪赋》，然后才有为上计吏赴洛阳 永康元年，徽为尚书。其夏日食，诏公卿举贤良 访皇甫规之事。从作《解摈》到写《报皇甫规 方正。下问得失。规对日……对奏，不省。迁规弘农 书》之间，应有一定的时间间隔，由“后屡抵 太守，封寿城亭候，邑二百户，让封不受。再转为护 罪”的“屡”字推度，这个间隔当有数年的时 羌校尉。 间。 宋代熊方《补后汉书年表》卷十上，汉灵帝建 东汉桓帝（１４７～１６７年）之时，政治已腐 宁二年度辽将军玄（桥玄）为河南尹，皇甫规 败到了极点。君主荒淫昏聩，政事委于宦官， 转为护羌校尉。这样看来，赵壹访皇甫规于弘 士大夫抗愤，而处士横议，互相题拂，品霰公 农，当在永康元年（１６７年）至建宁元年（１６８ 卿，裁量执政，嫜直之风大行。刚正不阿之士 年）之间。但因为皇甫规是否在永康元年底即 一再受到打击，而奸佞巧伪之徒用事，以至于 至弘农太宁任尚难肯定，而赵壹之在几经磨难 皇帝授意左右卖官。汉桓帝延熹四年（１６１ 后被任为上计吏应与桓帝之死，灵帝继位，朝 年），“占卖关内候、虎贲、羽林、缇骑、营士、 延政策上之变化有关，其间应有一定时间上之 五大夫，钱各有差。”时河内张成教子杀人，河 间隔，以在建宁元年的可能性为大。故我定于 南尹李膺督收捕，张成交结宦官而逢宥免。李 建宁元年。 膺颇为愤疾。张成之子上书诬告李膺等“养太 皇甫规《报赵壹书》有“今旦外白有一尉 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 两计吏，不道屈尊门下”之语，则赵壹之访皇 诽讪朝延，疑乱风俗。”延熹九年（１６６年）十 甫规，也是因上计到京师顺路造访。这样看来， 二月，兴党锢之狱。“班下郡国，逮捕党人；布 赵壹在建宁元年已为上计吏。光和元年赴洛 告天下，使同忿疾。遂收执膺等。其辞所连， 阳，已不是第一次上京，而且已得到皇甫规等 及陈蹇之徒二百余人。或有逃遁不获，皆悬金 人的扬揄，故袁滂、羊陟等闻其名而对他特别 购券，使者四出，相望于道”（并见《后汉书 器重。 ・党锢列传》）。汉桓帝永康元年（１６７年），尚 （四）《解摈》、《穷鸟赋》、《刺世嫉邪赋》 书霍谓、城门校尉窦武并为表请，追究党人的 的作时 行动稍为缓解，而皆赦归田里，禁锢终身，党 陆侃如《中古文学系年》于汉桓帝永康元 人之名，犹在王府。 年下云： 根据这些情况看，赵壹于建宁元年以前最 皇甫规征为尚书，日食对策，迁为弘农太守，作 后一次被乡人陷害几乎送了性命，应是延熹九 书谢赵壹。赵壹作《解摈赋》、《报皇甫规书》。 年兴党锢之狱的时候。那些势利无耻的小人看 该书以赵壹作《解摈》、《报皇甫规书》俱在永 他骄傲，又常常对权势横加非议，几次打击排 康元年（《穷鸟赋》、《刺世嫉邪赋》未系年）， 挤他，都未能得逞，他反而写了《解摈》论说 】２６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清浊不能相容的道理，揭露讽刺他们。延熹九 汉顺帝永建年间（１２６～１３１年）。则与陆氏的 年十－－）１朝廷大捕严讯党人，那些狐朋狗党是 估计大体一致。这样，光和元年赵壹上计至京 不会放过他的。《后汉书》本传说：“友人救得 城时，五十余岁。以活了六十岁估计，当卒于 免，壹乃贻书谢恩”，并抄寄了自己作的《穷 汉灵帝中平年间（１８４～１８８年）。亦与陆氏的 鸟赋》。则赵壹之作《穷鸟赋》、《贻友人谢恩 估计大体一致。所以，我们说赵壹生于汉顺帝 书》、与《刺世疾邪赋》当在永康元年（１６７ 永建年前后，卒于汉灵帝中平年前后当无大 年）。那么，《解摈》应是延熹（１５８～１６６年） 错。年间的作品。 清代叶恩沛、吕震南修篡《阶州直隶州续 《迅风赋》中看不出一点愤激情绪。与赵 志》卷三十《流寓》部分有一段关于赵壹的文 壹的其他几篇作品在内容、情调上颇不相类， 可能是青年时代的作品，严可均《全后汉文》 辑《赵壹集》将此篇列为第一篇，可能也是看 到了这一点。 （五）赵壹生卒年代考 《中古文学系年》永康元年云： 赵壹生卒无考，本年下距其卒仅十余年，故此时 似已中年，也许生于一三Ｏ年左右罢？ 书中据卒年而推定生年。该书关于赵壹的叙 述，除此年外，便是十二年后的光和元年： 赵壹举郡上计，作书报羊陟。十辟公府不就，寻 卒于家 此条下考述云： 壹卒年无考，大约在一八五年左右。 关于赵壹的卒年并未谈什么推测依据，而由卒 年以定生年，有欠严谨。 由本文第四部分的考述已知，赵壹在汉灵 帝建宁初年任上计吏以前，已有过不少经历。 其第一次上计赴洛阳返回时，皇甫规给他的信 中说“企德怀风，虚心委质，为日久矣”，可 见他当时已有一定的名望。赵壹《报皇甫规 书》中则说：“君学成师范，缙绅归慕……实 望仁兄昭其悬迟，以贵下贱，握发垂接，高可 敷玩坟典，起发圣意，下则抗论当世，消弥时 灾。岂悟君子自生怠倦，失徇徇善诱之德，同 亡国骄惰之志！”这语气态度固然同赵壹的思 想、性格有关，但似乎赵壹与皇甫规之年龄差 距也不会过于悬殊。当时皇甫规六十六岁左 右。以赵壹比皇甫规小二十多岁计，则当生于 字，其中有的为诸书中所未见，今全文录之如 下： 赵壹，字元叔，汉时人。恃才倨傲，不为乡里所 容。作《穷乌赋》。客游成州，举郡计吏。入京，司徒 袁逢召与语，大悦，延之上座，谓客日：“此汉阳赵元 叔也，朝士莫有过之者。”既出造河南尹羊陟，不得见， 因举声哭，门下皆惊。陟知其非常人也。明旦造访时， 诸计吏皆盛饰骑从，而壹独柴车露宿，款陟坐车下。陟 日：“良璞不剖，必有泣血以明者。”遂与袁逢共荐之， 名大震。长安世室宗连长，妻以季女，装资巨万，竟 为富人。（见《广舆记》） 看来前部分来自范哗《后汉书》。惟末尾所记， 不见于其他史料，或者录自《文士传》（惠栋 即由《文士传》引“壹肩高二尺，高自抗竦， 为乡党所摈，今集中有《解摈赋》”数句）。这 段文字可以使我们了解赵壹后半生的情况，在 推断其生卒年代上，也有一定的参考作用。 根据《广舆记》所说，长安宗连长将其季 女嫁给赵壹，是在光和元年上计洛阳之后。这 当同《后汉书》本传一样，是将两件事误并为 一件事。至光和元年赵壹已五十多岁，长安巨 富妻之以季女，恐嫌年龄过大。同时，按情理 言之，桓帝末年，赵壹一直受打击、陷害，没 有妻室或妻室离异、死去，俱有可能；而至灵 帝初年为上计吏之后，十余年中一直没有妻 室，似不合情理。所以，若长安巨室宗连长妻 之以季女之事可靠，则应于建宁元年赴洛阳那 一次，不当在光和元年那一次。那么，建宁元 年（１６８年）前后赵壹四十来岁，巨室慕其高 名而妻之以女，亦属可能之事。 １ ２７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后汉书》本传末尾云：“州郡争致礼命， 间》，崔窟《答讥》相近。《答客难》说：当时 十辟公府，俱不就。终于家。初袁逢（应作 的社会是“尊之则为将，抑之则为虏；抗之则 “滂”）使善相者相壹，云‘仕不过郡吏’。竟 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渊之下；用之则为虎， 如其言。”看来，在光和元年羊陟、袁滂举荐 不用则为鼠。”又云：“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 赵壹之后，尚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赵壹才去 易其行。”《解嘲》云：“当今县令不请士，郡 世。以其卒于灵帝中平年间，也与之相合。 守不迎师，群卿不揖客，将相不俯眉。言奇者 这样，我认为赵壹生于汉顺帝永建（１２６ 见疑，行殊者得辟。是以欲谈者卷舌而同声， ～ １３１年）前后，卒于汉灵帝中平（１８４～１８８ 欲步者拟足以投迹。”其中放射的批判的锋芒，年）前后。 （六）赵壹著作考 《后汉书・赵壹传》载，赵壹“著赋、颂、 箴、诔、书、论及杂文十六篇。”《隋书・经籍 志》载，梁有“《上计赵壹集》二卷，录一卷。 亡。”严可均《全后汉文》、富平张鹏一辑《关 陇丛书・赵计吏集》所辑，均有缺漏。 《迅风赋》，残。严可均从《艺文类聚》辑 得一段，共七十四字。其中“阿那徘徊，声若 歌讴”又见于《北堂书钞》卷一五一，而 “讴”作“谣”。按“讴”字与上“飕”、“求” 及下“留”字押韵，作“谣”则失韵。作 “讴”为是。孔广陶校曰：“此二句陈俞本作 ‘声如歌，响如雷’。”按：明代虞山陈氏校刻 《北堂书钞》，任意增删改窜，使唐代之书亦阑 入正文，有失古籍旧貌。然而“声如歌，响如 雷”六字不当为向壁虚造，因为原文之意本通， 不需改动。此当是陈氏据该篇其他佚文改窜 之。则此二句亦当是该篇残句，但不当插入 “啾啾飕飕，吟啸相求，阿那徘徊，声若歌讴。 搏之不可得，系之可留”之间而取代“阿那” 二句，因为它与上下旬式不侔，至为明显。北 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全汉赋》以“阿那”二句 见于《太平御览》，殆误。 《解摈》篇名见于《后汉书》本传。《后汉 书集解》惠栋引《文士传》及《太平御览》卷 九五一作《解摈赋》，实误。由《后汉书》本 传所述写作背景及“解摈”二字可知，此篇当 同东方朔《答客难》，扬雄《解嘲》、《解难》， 崔地驷《述旨》，班固《答宾戏》，张衡《应 】２８ 与赵壹作品极为相似。《解摈》一文一方面是 表白心迹，说明自己受打击排挤的必然性，以 示不以此易其行，一方面借以自我排遣。这篇 作品今天虽然可以归入赋的一类，而《文选》 中另有“设论”一类，则当时不以“赋”名。 严可均辑《赵壹集》，此篇只从《太平御 览》卷九五一录得“丹鸿可杀虱”五字。按： 《御览》原文作“丹鸿可杀蚤虱”，严氏漏去一 字。又该书卷九二七还引该篇一句“甑瓦可以 令枭寂”，严氏漏辑。此两句句意大体相侔，故 张鹏一辑本在前一句的“可”字后加了“以” 字，使两句句式一致。 又：《文选・恨赋》“闭关却扫，塞门不 仕”句注及《龙筋凤髓判》卷一注由司马彪 《后汉书》引赵壹“闭关却扫，非得不交”八 字。我以为此亦《解摈》中文字。此前学者们 皆以“赵壹闭关却扫，非德不交”为司马彪 《后汉书》本传传文，恐非是，因“闭关却 扫”非史传行文的语气。又汉末丁虞妻《寡妇 赋》“静闭门以却扫，愧孤悍以穷居”，是由此 二句化出。则“闭关却扫，非德不交”应见于 赵壹赋，而非见于晋司马彪之书也。 《穷鸟赋》、《贻友人谢恩书》、《报皇甫规 书》、《刺世嫉邪赋》并见《后汉书》本传。 《报羊陟书》，《文选・谢灵运富春渚诗 注》引有“惟君明睿，平斯宿心”二句。然而 此二句又见于皇甫规《追谢赵壹书》，唯 “宿”作“夙”。故张鹏一辑本未收。然而《文 选注》既标出了篇目，此信应该是有的。且赵 壹之访皇甫规在前，访羊陟在后，则信中无意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中用了皇甫规信中的成句，是可能之事，况且 陟书》中文字。 日臣焉。 二者有一字并不相同。故仍当视为赵壹《报羊 《太平御览》卷九五一所录“俯而”以下为：俯而择虱，不暇见地；仰而观铖，不暇见天。天 《非草书》，严可均辑本注明据《法书要 地至大而不见者，锐精于铖虱也。 ）与《墨池编》所录有缺误 录》卷一，《墨池编》、《太平御览》卷六。一、 显然，《法书要录）（《墨池编》为北宋朱长文所编，所收赵壹此 七四九。张鹏一辑本据《墨池编》录入。按： 文当是据《法书要录》录入，故其误相同）。从 《御览》首见卷六。五，非卷六。一，严氏误。 第一个“不暇”以下，应据《御览》这段文字 卷六。五、七四九皆摘录，而卷七四九所引为 整段原文。卷六。五系隐括文意摘引之，内容 校补。与卷七四九重复。《法书要录》、《墨池编》皆 收录全文，而《太平御览》中均为节录。 《御览》中尚有一条，见于卷九五一，正 可以补《法书要录》与《墨池编》文字之缺误， 严氏、张氏均未注意到。故严、张所辑有一段 《非草书》乃是一篇七百八十余字的论文， 故唐张怀瑾《书断》日：“赵壹有贬草之论”。 而近人朱建新《孙过庭书谱笺证》直称之为 《非草书论》。张鹏一辑《赵计吏集》以之与 《皇甫规书》归为一类，总标为“书”，大误。 将《解摈》也归入赋一类，则赵壹今存赋 文字均有缺误。下面是《法书要录》与《墨池 编》所录的这段文字： 夫务内者必阏外，志小者必忽大。俯而扪虱，不 暇见天地。天地至大而不见者，方锐精于虮虱，乃不 四篇（其中一篇为残篇，一篇余残句），书三 通（其中一篇今存残句），论一篇。据本传，尚 有颂、箴、诔等，已不可考。 Ｏｎ ＺＨＡＯ Ｙｉ’Ｓ Ｌｉｆｅ ａｎｄ Ｗｏｒｋｓ ＺＨＡＯ Ｋｕｉ—ｆｕ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Ｌｉｂｅｒａｌ Ａｒｔｓ，Ｎｏｒｔｈｗｅｓｔ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Ｌａｎｚｈｏｕ，７３００７０，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ＺＨＡＯ Ｙｉ ｗａｓ ａ ｆａｍｏｕｓ ｓｃｈｏｌａｒ ｉｎ Ｈａｎ Ｄｙｎａｓｔｙ．Ｔｈｅ ａｕｔｈｏｒ ｈａｓ ｄｏｎｅ ａｎ ｅｘｔｅｎｓｉｖｅ ｔｅｘｔｕａｌ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ｉｎｔｏ ｓｏｍｅ ｉｓｓｕｅｓ ｃｏｎｃｅｒｎｉｎｇ ＺＨＡＯ Ｙｉ’Ｓ ｌｉｆｅ，ａｍｏｎｇ ｗｈｉｃｈ ａｒｅ ｔｈｅ ａｐｐｒｏｘｉ— ｍａｔｅ ｄａｔｅｓ ｏｆ ｈｉｓ ｂｉｒｔｈ ａｎｄ ｄｅａｔｈ ａｎｄ ｔｈｅ ｄｅｆｉｎｉｔｅ ｔｉｍｅ ｆｏｒ ｔｈｅ ｃｏｍｐｌｅｔｉｏｎ ｏｆ ａ ｆｅｗ ｏｆ ｈｉｓ ｗｏｒｋｓ．Ｓｏｍｅ ｃｏｒｒｅｃｔｉｏｎｓ ａｎｄ 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ｒｉｅｓ ｈａｖｅ ａｌｓｏ ｂｅｅｎ ｍａｄｅ ｔｏ ｔｈｅ ｒｅｃｏｇｎｉ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ｉｓ ｗｏｒｋ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ＺＨＡＯ Ｙｉ；Ｈａｎ ｆｕ（ｒｈｙｍｅ ｐｒｏｓｅ）；ｅｓｓａｙｓ ｏｎ ｂｏｏｋｓ （责任编辑：寇甲） １２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