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缺席总让爱意更浓?——评《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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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拥有一块通灵宝玉，或许是通过时光机器，或许是出现了类似于九星连珠的天文现象等而使他们回到了过去的某一个朝代。在中国，这类行为被称做穿越。在美国，这类人是因为生物时钟基因出现了问题，使他们不能长久地停留在一个固定的时空中，这种症状叫做时间秩序损坏症，这类人被称做时间旅行者或者时错人。《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就是这样的一部穿越小说，但是我更愿意称其为科幻小说。它的作者——奥德丽·尼芬格是一名视觉艺术家，也是芝加哥哥伦比亚学院书籍和纸艺中心的教授，《时间旅行者的妻子》是她的第一本小说。全书交织贯穿了亨利和克莱尔不同角度的视野和叙述，采用了蒙太奇的写作手法，由于时间的交错和不连续，我在第一次阅读时，脑海中只留下一些零星的碎片，尽管如此，我还是被他们的故事所打动。于是，我再一次捧起它，细细的品味亨利的这一场时光旅行。这一次，所有的碎片拼凑出了一幅完整的图画。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我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已。亨利，一个年轻帅气的图书管理员，但是他患有时间秩序损坏症。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在图书馆邂逅了二十岁的克莱尔。他以为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但是克莱尔却说“我从小就认识你了”。他们第一次相遇，她6岁，他36岁。结婚那年，她22岁，他30岁。28岁的克莱尔在经历5次流产后，终于生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爱尔芭。亨利在43岁时，因为旅行到了零下15度的低温天气而得了低体温症，不得不把脚踝下方的部分给截去。亨利在43岁时，回到了克莱尔13岁那年的时光中，不幸被马克的来复*射中，他的生命也就在此时结束了。在经历了漫长的别离后，克莱尔和亨利再度重逢，她82岁，他43岁。这部作品看似错综复杂，难以理解，但是当你细细的品味起来，你会发现作者写作的脉络很清晰，人物的心理变化和剧情的发展都是合情合理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作者很会利用亨利能预知未来的特点，在文章中埋下伏笔。神奇和感动体验融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让人心神摇曳。不过，这部作品最打动我的是亨利与克莱尔那超越时间的爱情。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爱情故事。如果说这是一部科幻小说，毋庸置疑。但是当你阅读完整部小说后，你会觉得亨利是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因为尼芬格向我们刻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亨利，由不得我们不相信亨利的存在。亨利，在这个世界上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但是当他时间旅行的时候，出现在他已经存在过的地方就会有两个他，但是他只能去到前后各五十年的岁月里，而且他决定不了何时去时间旅行，将去何处，将在新时空中停留多久，以及何时回来。他从来带不上任何东西，没有衣服，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时空逗留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寻找遮羞的衣物，他成为一个窃贼、流浪汉，成为一只终日奔跑躲藏的动物。有时，时间旅行很开心，因为他可以在过去的时光里遇见他的母亲。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一再体验着曾经遭受的痛苦，对于改变未来，他*为力，只能旁观，品味着那些悲伤和痛苦。他一次次目睹了他母亲出车祸身亡的过程，这对他来说是极其残忍和痛苦的。或许是因为他和他母亲长得太像了，所以使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妻子的理查（亨利的爸爸）受不了一直看到他，导致了他们之间不能好好的相处。他觉得他应该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他成为了一个坏男人，一刻不停地喝酒，到处和女人上床，甚至想过酗酒自杀。但是克莱尔的出现改变了亨利的生活。因为克莱尔，理查和亨利的关系得到了缓和。为了克莱尔，亨利断绝了和其他女人的关系。为了能在婚礼上待足整整8小时，他找到了本，要求他按照《医师案上手册》的配方给他配置一种能把所有多巴胺受体全部摧毁的药，服用后去被送进了医院。在他们结婚后，为了能给克莱尔一间超大的工作室，他违背了自己想做个正常人的狂热心愿。为了能给克莱尔一个安慰：每当他被时间带走，他的一部分可以留下来陪她。他找到了肯德里克医生，期待能够医治他的时间秩序损坏症，为了让他们拥有一个孩子，他接受了各种治疗。但是在克莱尔接二连三的流产后，他想把克莱尔从恐怖和痛苦中出来，所以他决定去做输精管结扎手术。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爱克莱尔。其实，他最想要的就是过正常人的生活，他想每天都看到清晨克莱尔睡眼惺忪、面容紧皱；看书时克莱尔的长发披散在椅子靠背上；临睡前克莱尔用精油“噼噼啪啪”地按揉摩擦。他不想呆在没有她的时空里，但他总是不停的离去，而她却不能相随。相比之下，我觉得克莱尔更爱亨利，或许是因为克莱尔爱亨利的时间更久以及她对他们那份爱情的坚守吧。克莱尔是一个正常人，虽然她拥有时间，却只能通过亨利来触摸时间。无可否认，克莱尔对亨利的爱是超乎一切的。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克莱尔用鞋砸伤了亨利的嘴角，亨利告诉她：他是时间旅行者，在未来我们俩是朋友。克莱尔相信了他，此时，她6岁。在玛丽·克里斯汀娜的生日派对上，他们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占卜板显示亨利是克莱尔的老公，此时，克莱尔11岁。当克莱尔听到亨利说他很爱他妻子的时候，她的眼泪流成了小溪，只是因为她以为亨利以后会娶她，此时，克莱尔12岁。13岁时，克莱尔躺着草坪上任由暴风雨淋湿她的衣服，她觉得她极度需要亨利在这里，需要他用手触摸她的身体。15岁时，克莱尔哭了，脸上一片模糊，只因亨利第一次亲吻她。17岁时，克莱尔的外婆问她“你想念他么？”，克莱尔回答“每天，每分每秒”。18岁生日那天，克莱尔将她的第一次给了亨利。在她等待和真实的亨利相遇的那两年里，她拒绝了所有男生的约会，所以大家都谣传她是女*，甚至被男生欺负。当高梅兹知道亨利是时错人时，他反对克莱尔嫁给亨利，克莱尔说：“我爱他，他是我的生命。和亨利在一起的时候，我看见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展开，过去和未来，都能同时看见，自己就像天使一样”。当亨利向克莱尔求婚后，她觉得没有什么能够破坏他们完整的幸福，能够掠夺这一瞬间完美的欢乐。在他们结婚后，他们的生活不断地被亨利小小的失踪所干扰。当他回来，有时流着鲜血或吹着口哨，有时又面带微笑或打着哆嗦，她真的害怕他的离开。在亨利死去后，克莱尔开始没日没夜的睡觉，她觉得睡觉会让时间停止，会抹去死人和活人的差异，使她不再那么想念亨利，现在的她看上去仿佛是个死人。为何他的离去，她总无法相随？亨利的人生仿佛就是一场已经安排好的旅行，等到特定的时间，亨利就会去到某个特定的地点，只是亨利事先并不知情。而克莱尔，只能被亨利抛在身后，她的一生都在等待。每一次等待亨利的出现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十分钟，十天，还是一个月。不知道他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一切可好。亨利就像个海员，像是那独自一人去远航的奥德赛①。克莱尔只能在海边守候，搜寻着天际的轻舟。她在等着亨利，没有任何预兆，他就这么不情愿地消失。等待的没分每秒，都如同经年累月般漫长，每个微小的时刻都汇聚成了漫长的等待。她独自一人睡，独自一人醒来，尽量让时间过得充实，那样时间会过得快一些，她经常走动，常常工作到精疲力竭。除非停下来想这件事，否则一切都依然单纯，为何缺席总让爱意更浓？所幸的是，克莱尔的每次等待，都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在经历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漫长的等待后，82岁的克莱尔终于等来了43岁的亨利，她的脸上绽放出欣喜，缓慢地向他走去，亨利将年老的她拥入怀中。多么温馨的画面，多么美好的重逢，如果时间能在此刻停留，那该多好！深深相爱着的两个人，却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总是会面对亨利不由自主的消失。这对克莱尔是不公平的，她爱上了一个时错人，她不能时时刻刻和他待在一起，并且还得担心他的安危。她只想要一个她爱的人能够留下来：永远，留在她能够找到的地方。可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爱尔芭也是一个时错人。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这不由自主的消失，才使爱意更浓吧！克莱尔拥有所有的回忆，她只能看着亨利踉踉跄跄地跌入她的每一段记忆，直到他把它们收集成完整的一套为止。时间旅行是种扭曲的状态，所以亨利在离开现在的状况后，会使他更加清醒，如果他能够时时刻刻保持清醒，那么一切会更完美。而有时亨利的消失，会使克莱尔更开心。有时，她会享受一个人的孤独。有时，她会和查丽丝一起闲逛，谁也不提亨利，只是享受彼此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有时，她会在天黑后跨上自行车，沿着自行车道一直骑下去，四周没有灯，像飞一样···有时亨利的消失，使她更开心。不过当亨利回来，她也很开心。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我看也不尽然吧。亨利和克莱尔告诉我们，时间与爱情相比，后者才是终极真谛。正如亨利在信上写到的那样：我爱你，永永远远，时间没有什么了不起。 注：①奥德赛，特洛伊战争中希腊联军的大将。特洛伊战争结束后，他颠沛流离，历经10年才返回家乡。
